Chapter 22(朝朝与暮暮...)(1 / 2)

双轨 时玖远 4456 字 4个月前

路上的时候姜暮以为靳朝会说些什么, 毕竟老马今天让她早点回去,应该是和靳朝聊到她了。

但是一路上靳朝都没有开口,车子停在车行门口, 姜暮下车后看见三赖在店里伸头张望, 她对他挥了挥手, 刚走进维修间,靳朝就直接把身后的卷帘门落了一半,对姜暮说“聊聊。”

姜暮的脚步停了下来,靳朝将她的书包放在一边的箱子上,隔着举升机望着她,却并没有说话。

他的眼神让姜暮有些局促, 她先开了口“三赖哥说你出差了”

靳朝“嗯”了声,很快又肯定道“嗯。”

姜暮的鞋底在维修间的地上轻轻摩挲了两下, 维修间很安静,安静到她能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 她犹豫了片刻,又问道“你一个人出差的吗”

“不是。”靳朝声音略显低哑,好像没睡好的样子。

姜暮的内心开始摆动,最终还是问出了口“是跟女的一起”

她的问题成功让靳朝撩起眼皮, 随后道“为什么这么问”

姜暮看了眼帘子的方向, 因为那后面的床头柜里放着一盒不可描述的东西。

但是此时和靳朝面对着面, 她却问不下去了。

半晌, 靳朝声音轻了几分“还是想回苏州”

姜暮低垂着睫毛看着自己的脚尖”老马跟你说的”

靳朝淡淡呵了口气, 跨过举升机走到她的面前,姜暮退后了一步, 身体向后靠去,还没贴到墙上, 靳朝直接一把抓住她的校服将她拉到身前,突如其来的力量让姜暮心跳攀升,她抬起头脸瞬间就涨红了。

而靳朝只是对她说“墙上脏。”

姜暮大脑失去控制地望着他,靳朝移开步子靠在举升机的柱子上对她说“就那么想走”

姜暮低下了头,小声说“住这怕打扰你。”

“打扰我什么”

姜暮咬了下唇,维修间的灯没有开,光线从落了一半的卷帘门外照进来,她脸上是难以启齿的尴尬。

靳朝似乎突然反应过来,默不作声地审视着她的表情,直到姜暮败下阵来微微垂下视线,靳朝才叹了声抬脚重新走到她面前。

他个子太高,姜暮才到他的胸前,他高大的影子如薄纱般轻轻罩着她,对她说“我和金疯子一起出去的,没有什么女的。”

说完后靳朝忽然笑了起来,他低下头感觉自己有些荒唐,搞得像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需要解释一样,可他孑然一身这么多年,哪里会有女人来管他,又哪里会有女人让他交代清白。

他抬眸眼里带着笑意,俊冷的轮廓让人无法逼视,沉声问道“你就是因为这个顾虑才想走的”

姜暮吸着腮帮子,虽然被他一语道破,但是没脸承认,双手老老实实地放在身前。

靳朝不知道姜暮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哪里来的,看着她手脚局促的模样,他心里五味杂陈,从前那个开心会大笑难过会大哭,随时爬到他身上抢吃的,有点小心思都要缠着他说半天的女孩,如今在他面前变得如此敏感小心,时间改变了他,又何尝不是改变了她,他甚至想如果那时他一直在她身边,如今的她会不会多一些自信和底气。

姜暮的短发落了下来挡住脸颊,衬得脸更小了,他抬手刚准备帮她把头发拨开,三赖弯着腰将头从卷帘门外面伸了进来,看见的就是姜暮缩着身体乖巧地低着头,靳朝抬起手要去抱她的样子,半暗的光让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那画面惊得三赖直接喊道“卧槽,你们干嘛”

这一声让靳朝收回手,拉开卷帘门走了出去,靳朝半天都没再回来,姜暮便提着书包进休息室看书去了。

他去三赖那坐了会,三赖问他这两天怎么样,靳朝也随口和他聊了两句,只不过三赖一直挂着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盯着他,盯得靳朝拿起手中的烟盒就朝他砸去“再用那种眼神把你眼珠子扣下来。”

三赖抬手接过烟盒,顺手抽了根出来,又把烟盒扔还给他“姜小暮向我打听你有没有女人。”

靳朝低着头从烟盒里弹出一根烟叼到嘴上“你怎么回的”

三赖往旋转椅上一躺,双脚跷在收银台上弯着眼笑道“我说你有还没盖章的。”

靳朝神情一滞,这话怎么听上去都像他有个床伴的意思,他缓缓站起身走到三赖面前,伸手从他嘴上把才点着的烟夺了过来,按灭在旁边的烟灰缸里,骂道“你特么真会给我找事。”

靳朝从隔壁回来的时候,姜暮还在埋头写题,他走到玻璃外清洗着喷油嘴,姜暮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他忙碌的身影,隔着一扇玻璃虽然各忙各的,但姜暮很喜欢这种踏实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靳朝忽然开了口“我没有女人,目前也不会考虑这个,你不用有什么顾虑,你既然来了铜岗,除了靳强那里,如果你愿意,这里也可以是你家,我在这,没人能赶你走。”

姜暮握着笔的手微微收紧,那彷徨无措的心在听见靳朝亲口说出这番话后,好像飘零的叶子找到了可以短暂依附的树根。

靳朝见她始终低着头没什么反应,停下手中的活抬头瞧了她一眼,姜暮伸手拿起晚上才发的那张通知单贴在玻璃上指了指右下角的“家长签字”对他露出明亮的笑。

通知单是一封告家长的信,大概也就是让家长注意高三学子的身心健康,及时关心现阶段孩子们的心理状况和作息时间,和学校携手帮助高三学生完成高中阶段最后的冲刺。

一些模版化的内容靳朝却看得很认真,直到看完最后一个字才伸手问姜暮要笔,然后弯下腰在桌角签下他的名字“靳朝”。

这不是靳朝第一次帮她签字了,二年级那年她拿着考砸的卷子跑到靳朝面前,说不敢告诉妈妈,但是老师要家长签字,靳朝见她哭唧唧的,帮她签了。

结果就是老师让她请家长,才上初一的靳朝背着书包跟个小大人一样出现在老师面前,对那个年轻的女老师说,他能对她的成绩负责,保证下次不会再考出这个分数。

年轻女老师听过这个才从六年级毕业的小学霸,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给了他们一次机会帮他们守住了秘密,后来每天晚上靳朝都拖着姜暮默写生字古诗,随时随地考她。

可就在姜暮考出好成绩的第二周,靳朝就离开了她,自那以后遇到再大的困难也没有那么一个人再会帮她扛了。

姜暮接过单子看了半天,简单的两个字苍劲有力,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靳朝的字了,他离开苏州那年字已经非常有笔锋了,姜暮曾经对着他留下的作业本模仿了好久,她最终没有学会靳朝一手刚劲潇洒的字体,只是多年来一直追随着他的步伐努力练字。

姜暮将通知单折好放进书包里,抬起头看着外面的靳朝露出掩饰不住的笑意,一个小小的签名让他们的关系跨越时空重新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靳朝没有看她似乎也能感受到她的目光,低着头眼里也氤氲起难得的温度。

姜暮没有再管那盒不可描述的东西到底是干嘛的,就那样扔在床头柜里,不再理会。

自从靳朝帮她签了通知单后,姜暮感觉他真的在家长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因为第二天车行门口就多了个奶箱,靳朝居然帮她订了牛奶。

虽然姜暮很讨厌吃煮鸡蛋,但靳朝依然帮她煮了个鸡蛋,第一天姜暮还很敷衍地接过放进口袋告诉他路上吃。

第二天靳朝干脆直接帮她把鸡蛋壳给剥了,让她连敷衍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当着他的面把鸡蛋吃掉,这就导致那几天姜暮有种被鸡蛋支配的恐惧感。

靳朝还把三赖的榨汁机抢了过来,买了一堆橙子,她每天下了晚自习回来,桌上都有一杯鲜榨的橙汁。